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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曌远,落凤村人氏,没读过书,倒是在师傅的教导之下熟读了半卷《麻衣相术》。+ g, b: r- Z8 F% M
为什么说是半卷?因为这本书只剩下了半卷,问过师傅关于上卷的事,他每次都摇头不语。: T' X* `- r( f. u- \% @) V
五年前十五岁,师傅突然重病,逝世前抓着我的手不断的呢喃着四句谶言:“日明当空,弱冠而立,羊首龙影,涅槃飞升。”" S) H' s2 E" G
至今我也想不明白这四句诗是什么意思,但却一直牢牢记下了。
3 w' z6 U7 _& u g 而师傅下棺入土的两天后又发生了一件让全村骇然的事。3 h; w8 W3 R( H4 w1 ^# `
他的坟被挖了,人皮被剥下挂在了村后山一棵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古榕树下。7 E) Y& l5 [# p) |
村里的人都说师傅通阴阳,知鬼神,遭了报应了。" C' U, ]# A8 ?5 e( O7 l
我当时年幼,也就信了。
0 `- \6 _' O1 c- q. w& c4 a- Z( ?3 J 在师傅的教导之下,我的《麻衣相术》也有所小成,以前也替师傅给人看过相。
W2 _! k0 i2 c 这件事之后,便闭口不言相术神鬼之事,就怕报应也落到我头上。7 P; v: O5 I+ j$ z
直到今天才明白,原来所谓的‘报应’根本就是个笑话!
4 ~+ l) L4 D8 ^ 几年后,在同一颗榕树又有人发现了一张人皮,吊在树上。
0 C( o7 S' g& D( d 落凤村不大,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吸引了所有的人,我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。
+ M5 ]: O' f4 g+ e# `# x: V) D 村子里最年长的几个老人瘫坐在榕树下。几个精壮的汉子则仰着头看着树枝上的人皮。
! o6 k) s9 U- p0 c! F3 b& L; p 面相术重察言观然。# |. M* q8 w8 u# {5 k( h
学了这么多年,我的基本功自然没得说。2 v2 G; P& {% _( a& g+ P
看得出来,他们全是一副煞气入心,云庭呈黑的面相,这是被吓坏了。
) D E! H$ @# G( w( c0 d+ U; D9 g6 a 奇怪的是,五年前师傅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,可没见过他们这个样子。
3 b5 i5 O/ U7 c- ~2 ~3 V e" `- E “猴子,那几个老爷子是怎么呢?”,我扯了扯站在身边的一个精瘦的少年。
, c9 w. @' ~- E+ t/ x5 g “我也不知道。不过到这里的时候,这几个老爷子嘴里全都念叨着他回来了。”这人叫张雨,人瘦但胆大,钻过山挖过坟。4 ]9 t$ V* Y2 ~
我皱了皱眉,抬头朝着树枝上的人皮看了过去。
! o9 U, p% l1 x+ Z8 s3 z 人皮挂在树上,已经皱在了一起。五官面目已经分不清了。
; Z* w" s" L0 z6 \/ q. p: j 不过在人皮的腿部,有一块久伤成疤,像十字一样的痕迹。* l6 k$ _& E. F3 Y% f6 F n4 c7 s
能认出这是刘婶,就是因为这块疤。
+ f- o2 h5 y+ O6 I( Z! K0 l 据说是以前刘婶下田的时候被蛇给咬了,她当时还在世的丈夫给她放血吸毒留下的。
- Q5 y6 {: g* n; _+ T; Y q 我一直十分奇怪,按理说,这种割十字放血的祛毒的方法,只有医生会用。/ h4 b- A8 }3 y% U, v4 n
刘婶的老公却是实打实的落凤村人,也没读过书,他是怎么知道这种方法的?
+ k3 G% f6 I# R1 n: @4 r$ E( Z7 h 还没回过神,人群里便发出一阵轻响。+ P" t R* t, D8 K) [% [1 x
是村长到了,他刚看到人皮就惊叹了一声,“鬼神的惩罚又来了?”
4 f3 {" u8 t1 i6 @( H6 Q/ u 村长叫张明,40来岁。
6 W3 c. d& i9 u! t, g Z5 }* r% f 看到他现在虽然吃惊,可眼如明镜,代表心思澄明。嘴微张且舌抵下齿,代表神思清净。 H4 L: `7 q& l8 D# `& u) W! e
这说明村长和那几个老者、还有精壮的汉子一样,被吓懵了。
) G$ x3 s: c4 P! u5 p 但奇怪的是,村长是五年前唯一一个跟我说,师傅并不是被鬼神报复,还让我安心过日子不要被吓到了的人!5 v# x4 Z' c; x% ]
就在我疑惑之时,村长下了命令,让村里的屠夫搬了梯子把人皮取了下来。
! p4 y" F3 e( w4 } m' N: J" P 他想要先安葬刘婶的人皮,再一边寻找刘婶尸身的同时,也到隔壁村请一个跳大神的回来告神慰灵!5 B+ D$ S% O2 d- U" ]+ d" H d
人皮被取下来后,便被放到了一张草席上,几个汉子抬着往山下运去。
! d H' r" C5 m) q 视线,一直没有办法从刘婶的人皮上离开。
3 R d* M- }- C 五年前的事,让现在的我陷入到了一种尽乎于魔障的境界里面。5 b% v7 T4 T* M5 V+ v( ?9 x; o& Q. p- R
打心底里希望,通过这张人皮联系到五年前的师傅。
& N0 ?- y/ ^3 p, a8 ~ 然而看着看着,突然发现不对劲了。
; ~6 {$ o2 A: _* t “等一下!”我连忙叫了一声,冲出人群,快速的跑到了被抬在草席上的刘婶人皮旁。: ^. B; n- m0 v8 q+ i4 m+ U# ^; x2 f
村长疑惑地看着我。7 Q3 ]0 Y$ e5 o* X1 n
我没说话,鼓足了勇气,轻轻在人皮被切开的地方一挑。
/ K! X' z/ J% f( a$ J7 l6 s 迅速的抹了一把之后,又把手收了回来。“有血。刘婶不是被什么鬼神杀的,是被人杀的。而且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!”
# r- Z e* S) v! |' N U/ q 我的话,立马让所有的人都七嘴八舌了起来。
) ^( h% V; u9 X! y3 i$ x “有血是不正常的吗?”
d& W5 e, G$ | }) r' e “分明就是鬼神,人哪能干出这种事?”
. r1 c4 b, n$ H# i: @* J “有血是正常的,可是这血的颜色不对啊!”我没理会其他人,掀开人皮切口处,露出了内皮。
& A5 O# p3 l4 o1 b6 w2 A% _ 内皮上有一层血迹,已经变成了黑色。
}) t) j2 S7 C6 v8 i: | 村长上过学,也有些常识,“血凝固了是会变成黑色的,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而已,这也是正常的吧。”
4 c* p) m5 @9 I “不正常啊!”我有些心急,差一点吼了出来,“榕树属阴,常汇阴聚露,湿气萦绕。在这种环境下,血液至少需要三四个小时才会凝固。刘婶是在其他地方被人把皮剥下来,放了半个小时之后,才挂到这里的。”
. \1 N; U" X* m( L% m) w 别觉得我是在胡说,《麻衣相术》中,有相,皮,肉,骨,血,气,神这七个方面,恰恰好就有以血为相的相术。6 H7 \1 ^ Y7 m# ~' [7 l1 z! q' h
“村长,您要是不信,大可以杀头猪,把皮剥下来挂在这树上试试。”
* m4 G) y0 D: q" j 村长的眉头皱了皱。2 O9 g* z* K( h1 R
可这时,人群里面钻出来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,她一脸惊惶的看着我,“真是鬼干的!二十多分钟前我才和刘姐聊过天啊!”说完,她自己吓得打了个哆嗦。, P1 [0 [( \$ _& L
张嫂的声音不小,不少人都听到了。一些妇女小孩吓得大叫。! v: }. o! z% M3 P* S3 A: @- s1 P/ o' l
“或者张嫂你碰到的是刘婶的鬼魂呢,哈哈!”也有人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哄笑着。8 d5 A. k% C$ q* S
真是鬼?我也被张嫂的话说得一愣。
( f0 C6 J Y# b5 ] “小远,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芥蒂。现在你成人了,要该面对事实了。你师傅和刘婶的事,的确是鬼怪作祟!”
! P, M( T7 q( K: N 村长安慰了我一句,便命令人把刘婶的人皮抬了下去。. n% X4 O" `5 M& Q+ S
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,我只觉得脑子异常的乱。
% r) L5 l& h; m1 C: f( p4 o2 a0 U 村长说得没错,这五年来,我的确只是表面上不怎么在意。$ d5 Y. ~( i: O9 U
只不过当年师傅是死后才被人剥的皮,我觉得可能是师傅得罪过的某些人在报复师傅而已。+ V& m, S: H7 Q$ e' m4 H2 h
身死怨消,如果再抓着不放,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仇恨!1 @5 k5 B# \! w a
可现在不同了啊,刘婶是被人杀死才被剥了皮!% o# N- K/ K1 p# F& V
如果他还会杀更多的人呢?
D! U9 O+ ]% T* @ “嘭!”一块用油纸垫着的鸡腿扔到了我跟前。
( ]9 m+ @5 {- Q4 H$ i' s2 h “吃吧,刚去了一趟刘婶家,她好像是做了晚饭,没来得及吃就挂了。呵呵,正好便宜了我!”瘦猴一边咬着另外一块鸡腿,一边朝着我挑了挑眉。# q" l- G4 v0 _& d
我无奈的一笑,“胆大包天。”
1 |" f: K$ \# k7 \% | 瘦猴白了我一眼,不过随后就皱起了眉,“咋了?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2 S! v. G* ?0 ?- F
我和师傅都会相面之术,而那个年代古怪无比,有的人要么迷信得要死,要么就因为政策万般看不起我们这些懂些玄学的人。$ S# X" T6 A, y5 {# u. G1 a3 f
村子里的人如果不是有事请我们帮忙的话,是很少会接近我们的。
8 A* {2 `7 @3 n- v' V0 E- N 瘦猴是个孤儿,没人教养,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,村子里的人也多多少少孤立了他。. o" O6 f4 z) j* q$ D8 s p
而这反而是让我们两个古怪的人亲近了起来。
# y; d v5 f; I# F 这世界上,除了师傅恐怕就是瘦猴最了解我了。2 M7 A: S7 x Z- I* w0 l- t+ w1 S
这不,还没有回他话了,他就朝着我挑了挑眉,“你不会觉得你师傅的事跟刘嫂被杀有关吧?”
. F) v6 v% I. ]) C% C9 ?- | 我没说话,可这家伙却把我想的全都猜到了,一拍桌子,“你要真想查,咱们现在就动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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